事到如今，他怎么还有脸说出这些？
我一把将陆厌推倒在地上，咬牙切齿道：“绝对不可能！”
“好吧。”陆厌闭上眼睛，用力换了一口气，再睁开眼时，人已经冷静了下来，他缓缓坐直身体，轻声道：“你转告陆风，我留他一命，让他别做这些无用功。”
“陆厌，你这个……”
“阿宣，我从未想过伤害你，也从来没像喜欢过你一样，喜欢过任何人。”
陆厌的眼神充满了伤感：“我一直介怀我碰了紫苏，其实我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感情，就像你和那些人……”
啪——
我反手给他一记重重的耳光，连声线也止不住颤抖：“陆……厌……你是个畜牲！”
天牢的经历是我此生的梦魇，怎可与他难以自持的欲望相较！
陆厌偏过脸，睫毛微微颤抖着，突然，他嗤笑一声：“知道我是个畜牲还来这里找我，还喜欢了我七百年，不是你自己活该吗？！”
我在原地僵立了很久，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挖了出来，鲜血淋漓。
“是！是我活该。”
我转身离开，对一个劣迹累累的人还抱有期待，不是活该又是什么？
可为什么连最开始彼此相爱的人，也会走到这样的结局？
回到穹苍山，我迎面就撞上了紫苏。
她瞪着我，眼里是藏不住的愤怒和憎恨：“我的灵胎没了，陆厌对你念念不忘，这一大一小心里也只有你，钟离宣，现在你满意了？”
陆风追上前，斥责了她：“紫苏，你胡说什么！”
“我胡说？”
紫苏回过头，厉声道：“你偷偷临摹的丹青绘卷，蕴含了半身神力的寒潭，你敢说，这些东西，都与她无关？”
我愣住了。
但从我记事以来，并未和这位战神有过半分牵扯。
“日后再同上神解释，”陆风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，问道：“陆远的情况可有破解之法？”
我摇了摇头。
“你信她？陆风你简直可笑！”紫苏淡笑着摇头：“我抢了钟离宣的男人，你觉得，她会帮陆远？”
陆风轻声开口：“紫苏，不是所有人，都同你一样，这么极端。”
紫苏的目光在我和陆风之间转了个来回，然后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：“行，你们都是圣人，我紫苏不奉陪了！”
之后几天，我和陆风一直在寻找破术之法。
陆风也渐渐将过去和盘托出。
他和陆厌本是同出一脉的仙胎，但天后诞下二人后，适逢动乱，陆厌遗失在北俱芦洲那个妖魔肆虐的地方。
天族众人觉得生还几率渺茫便放弃施救。
陆风长大后，听说了这事，去过几次北俱芦洲，并没有看到陆厌，反倒是看见了青木镇妖阵中的我。
“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，只是觉得这个连天界都放弃的地方，竟然被你们镇压了，所以，想着以后若有机会，定要报答一二。”
“所以，寒潭之事，上神亦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我点头。
晴空忽然一声霹雳，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。
街上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。
陆风解下外袍罩在我头顶，轻声道：“人间有人间的法则，上神暂时委屈一二。”